中国建筑装饰与室内设计历史变迁探索——秦汉(下篇)建筑装饰与色彩

秦汉时期的木构建筑皆以损毁,现今对那时的装饰考究出自画像砖以及古文的记述。作者团队提到的有张衡的《西京赋》

“亘雄虹之长梁,结棼橑(阁楼的大梁)以相接……饰华榱(椽)与璧珰(瓦当),流景曜之韡晔;雕楹(柱)玉磶(柱础),绣栭(斗拱)云楣(梁),三阶重轩,镂槛(栏杆或门槛)文㮰(类于连檐板)。右平左域,青琐(门窗所雕连锁文)丹墀(台阶,或引申为地面)。”

班固的《西都赋》:

“其宫室也……树中天之华阙,丰冠山之朱堂……雕玉瑱(柱下石)以居楹,裁金璧以饰珰……列钟虞(原意为鹿头龙身神兽,用为钟磬架子两旁立柱的装饰,此处借指架子立柱)于中庭,立金人于端闱(端为正门,闱意侧门)”,以玉石为柱础,以金璧饰瓦当,庭除、门侧装饰小品和雕刻,可谓“增饰以崇丽……穷泰而极侈”。

这两段通过搜索发现17年中国艺术时空期刊上原封不动搬运过(链接在此),这两段虽然有些许注释说明,但我相信大部分读者应该和我一样应该是难以想象其描述的,其中有几个字甚至是用手写无法输出的,好几个字词是我们没有概念的与现代汉语似乎断层的东西。我特意去搜了下《西京赋》原文及翻译,全网只有百度百科有全文近400个加点字解释的译文,其他网页都是陷阱打着“全文翻译”、“译文”的幌子里面最多只有原文甚至原文都是节选不全,我很好奇,百度的这些加点字解释是哪里来的,通过截取部分搜索并没有别的什么来源出处,作者补充说赋这种文体往往有夸大、歌功颂德的目的,但此类记载非常多,记述详实,不可能都是吹嘘的,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为此我打算挑战一下打印出18页带近400个加点字的西京赋来看看张衡对汉代长安生活的描述,仔细想想,我们当今又有多少类似这样对地方生活的记述呢?可能现在手机视频方便了,内容爆炸,通过各种地方网红的短视频能比当年的小说、诗赋更直观反映城镇、乡村的生活,不过我们知道自媒体时代为了博人眼球,这些内容往往夸张极好或极恶,这样看来自媒体的视频和诗赋的夸张相比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始终无法真正的感受到一个地方的真实全貌。回到主题,秦汉装饰与色彩表现出很大的创造性与自由性,但并未形成固定的模式,带有较强的初创期特点,可从涂饰、彩画、斗拱、雕刻、雕塑、壁画、画像石、画像砖和金玉珠翠锦绣装饰等方面来叙述。

涂饰与彩画

前文我们提到墙体用草泥、白灰涂抹,洛阳灵台的两层内壁东南西北四面分别涂青、白、红、黑,在夏商战国,我们提到先人喜红白黑三色,这里可以推测到东汉依旧继承这种偏好,灵台作为祭祀相关的建筑四色代表四方。我们的彩画装饰主要施于木面,用以装饰梁、枋、椽、柱、斗拱、门窗、天花和藻井等木结构。这点可以从唐代斗拱、 阑额到明清的发展上看出端倪,大多数国人对于我们建筑色彩的印象都集中在额、枋上。如果拿西方建筑装饰来对比的话,我们可以把串联的额、枋视作饰带(frieze),二者都是在柱间环绕的长条装饰,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的额、枋彩画大多是几何图案平铺或者简单形象,而西方的不少饰带通过人物具象描述了神话传说、历史故事,并且不局限于2维层面而是2.5维度的浮雕。我想基于西方的主题、手法上促进我们额、枋装饰的升级应该是有参考价值的。书中并无汉代的木面彩画图示,依旧是通过几篇古文中的记述为读者提供想象空间,这里考虑到本章的古文量已经够大够烧脑了就不再搬运这些段落了,一篇《西京赋》结合着注释看下来不知道能不能有些直观的想象,古文翻译、古诗词赏析不是我的重点,总结这些建筑装饰要素也并非要去复刻古建筑。

从这个图来看我们会发觉斗拱上的色彩装饰被屋檐遮挡,很大程度上属于“白忙活”,在几个常规视角中,斗拱的构件美学是难以体现的。

一副绘于19世纪的油画,其主题为展示古希腊帕特农神庙的饰带。下图为罗马某建筑的饰带浮雕局部。

汉朝与古罗马鼎盛时期所处时代相当,在罗马篇中我们见识过其4种墙面彩绘,如果拿墙面彩绘来比较那我们就更是落差悬殊了,通过bilibili多个古建筑复原抑或是书中到本章节为止,我们的墙面彩绘几乎是真空地带,古建筑内部的装饰单调很大程度上都来源于墙面装饰的缺乏,书中提到了一个令我啼笑皆非的点:汉代“椒宫”得名自墙面涂抹花椒,辣椒有驱寒的功效,古代取暖条件差,不知道是哪个机灵鬼居然想到这种主意,这也是我们整个学习总结中第一次涉及从味觉层面给环境添加层次。我国的木藻井彩画是很有看点的,木藻井来源于汉代兴起的石藻井,初期的样式为比较简单的几何纹样以及对称植物图案,这里就不多延伸了我们放到之后藻井艺术兴盛的时代详解。

雕饰

作者再次引《西京赋》以及《鲁灵光殿赋》来描述汉代的木构件上存在大量雕饰,一图胜千言,从高颐石阙上的石雕刻以及后续的秦汉工艺品遗物我们可以大体上了解这一时期的雕刻、绘画主题以及技术手法。届时在配合一篇古文就能综合评判当时的雕饰。

壁画

汉代壁画除富于想象的神话内容外,多以传说或现实人物为主,“恶以诫世,善以示后”,有强烈的教化色彩,这可能和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有关。由于木构建筑没有保存,这些壁画都丢失了也是通过古文所揣测的,不过墓葬中汉代壁画相当丰富,如二桃杀三士,鸿门宴、打鬼图。内蒙古和林格尔新店子东汉墓壁画57组约有100平米壁画,诡异的是网上的照片没有一个高清的,从局部来看我个人还是很喜欢的(依旧是遗物照片影响资料质量低、角度少、数量少的老问题)。

和林格尔新店子东汉墓壁画局部

东汉和林格尔护乌桓校尉墓壁画(复原图)

河北安平东汉墓绘有多达20几个院落组成的大型坞壁,其中有5层高的旗亭或望楼,前文其实我们已经使用过它作为旗亭的示意图,这里看一下遗物原样。

河北安平东汉墓壁画局部

河北安平东汉墓壁画局部

河南密县打虎亭壁画中图1我们看到酒桶拱顶的中心顶部即我国称谓所谓藻井展示了前文我们提到的简单几何于对称植物图片,这与在山东沂南东汉画像石墓后室的画像石所绘纹样一致。由此我们可以得知波形的植物藤曼作为边框装饰在汉代已经较为成熟,日常生活场景是画像砖的主题之一,这点同样体现在壁画上面,在半圆形拱顶的曲面空间中,我们的先人已经具备“和而不同”的多场景同主题的描绘这可能和汉代的“赋比兴”文学技法有关,布局是一方面,画技又是另一个维度了。从河南密县打虎亭壁画来看,我觉得当时的绘画技术已经达到了另一种“古罗马”,我想随着考古工作的推进我们也会有汉代的四种壁画形式?另一方面这也多少让我们能够体会前文提到的“教化色彩”主题的壁画大概会是什么样式。

河南密县打虎亭壁画

山东沂南东汉画像石书中插图纹样图示

山东沂南东汉画像石

河南密县打虎亭壁画局部

这里顺带提一下我们在1980年左右考古发现秦代咸阳宫的若干宫殿有壁画遗存,不过由于经费问题至今只复原了其中很小一部分(直面从未公开的秦始皇宫殿壁画)。经济发展显然对文化、建筑装饰的延续有很大的影响,如果饭都吃不饱这方面的工作就无法开展。

画像石、画像砖及铺地砖

汉代盛行一种在石头或砖头表面上施以雕刻的装饰做法,主要是线刻(这个概念西方是engraving),也有浅浮雕(这个概念西方是bas relief),强调平面感,虽为雕刻其实与绘画关系密切,是半画半雕的艺术,称为画像石、画像砖。关于画像砖、画像石我们在纹样篇中见识过不少刻画的主题,这里就不重复了,主要带读者看一些实物体会雕刻手法的演化。

线刻与绘画关系紧密我们可以通过这个图来感受下

河南密县阳刻画像石实拍

上图画像石很清晰的展现出浅浮雕的平面感,从建模的角度来说其实就是在一个平面上刻画出图案直接挤出拉伸(extrude)即成型。

阴刻画像砖

阴刻画像砖

浮雕装饰方面在技法上我们确实与西方有很大差距,这里之所以说浮雕是因为我们需要强调一下秦代的兵马俑、青铜战车出行雕塑等数量众多的大型雕塑,这样看来第一句的逻辑可能也有问题,毕竟大型圆雕都可以栩栩如生,浮雕上就算按照兵马俑的技术来说那也是远高于汉代画像砖的,目前我暂时没有找到兵马俑之后中国古代具备兵马俑雕刻技术的大型雕塑,这点很奇怪,就像古希腊雕塑迅速达到了很高的技术水平,兵马俑的圆雕也是如此,而且二者巧合的出现在了相近的时期。下图为希腊的一些浮雕遗物复刻,它们甚至成为了当代复古装饰产业链的一部分,人物动物雕刻的技术我目前还不好评价,仅仅从雅典伊瑞克提翁神庙的这个植物、几何图案平铺雕刻饰带来看,其刻画已经具备建模上倒角、光滑的意识了,并不是纯粹的阴刻、阳刻,我想以后可以先尝试着把诸如前文密县画像石上这种波浪形纹样用这种程度的雕刻技术复刻出来。

最后截取一下原书的插图,我们的先人着实偏爱凤鸟,以鸟为主题做装饰是大有文章可做的。我没有在网上查到密县出土的花砖实物照片,无论如何,至少还是填补了我印象中认为的中国地面只有石板、黄土的偏见。

瓦当与脊饰

汉代屋顶的作风比较拙重,硬朗有力,除了各脊和瓦当,没有更多的装饰,但有些较重要建筑常在正脊中央立凤鸟或朱雀为饰。瓦当的概念我们在《纹样篇:战国、秦、汉》中普及过,这里就不重复了,《史记》记载有:“华榱璧当”。其中引司马彪曰:“以璧为瓦之当也”。可见当时高级的瓦当以玉为材料,也有记载提到以金为材料的这里就不截取大段古文了。我们在春秋、战国篇提到过玉是比漆器、金银器更奢华的一种材质,书中多次提到古人以玉为饰,可惜网上暂时找不到任何遗存或者复原图能给我们玉石装饰与建筑结合的样貌,可能看一些武装仙侠剧会有些收获?

这上下三幅图为原书中所绘制的汉代瓦当纹样图示,我这里就不去一一寻找实拍了,只选取了一个四神当,这组瓦当从雕刻的技法上来看略微超出了单纯的浅浮雕,不过艺术形象上来说还是比较差的,这里我们把目光投向主题——四神的形象在当代应该如何定位?无论男女老少我们都比较认同“龙”,巧妙的是对龙的说法众说纷纭,大家都有相似的印象却没有绝对的事迹,这和西方的神话形象崇拜差异巨大,它们的各种故事记载成册甚至成了教义,而我们一直自称是龙的传人,却大多没有人去深究龙的故事,只是崇拜它形象所衍生的伟大如:呼风唤雨、飘逸无踪、庞大伟岸。这似乎有点类似最近网络流行的克苏鲁巨物文化,但前者似乎除了猎奇恐怖,无法营造龙在喜庆时的角色,或许我们可以把龙视作高冷的“女神”?这好像也不恰当。无论怎样,四神形象是可以作为大型雕塑,特色壁画,浮雕、砖花装饰的,对人形神的崇拜可能造成宗教代理人,但是动物形象多元化的话则可以避免这种现象。尽快掌握z球动物建模,尝试下绘制各种四神的形象。

瓦当在当代的存在感那么低我想主要还是浮雕技术和主题造型方面的能力不能满足大众对美的追求,作为对比是古罗马的檐口饰(antefix)。它至今仍出现在很多折衷建筑中,甚至在中国的大城市也并不罕见,我想主要是其雕塑造型的美观。

檐口饰(antefix)

关于正脊上雕塑凤鸟,我们在战国篇提到过,这里再放一遍图。我在网上找不到任何一个建筑在其正脊或屋顶雕塑有凤鸟,但在上海新建的商场里是可以看到希腊风的人像雕塑的。一方面是市场不满足凤鸟的美学,觉得它不如古希腊的人物雕塑,另一方面是这种传统以及这种做法鲜为人知,根本没有参考的蓝本。这里涉及到了两个问题一是缺乏大家认可的凤鸟雕塑,二是有了这样的雕塑如何将其与建筑结合起来,最近得知一个叫midjourney的软件能够快速生成一些构思原型,我想它可以帮助我们构思这两个问题而把工作重心转移到细节刻画模型、贴图、灯光上,不必在陷于苦思冥想中。

这个有点中国馆大积木的展翅抽象雕塑,似乎像是红色的琉璃,显然它要作为建筑的话太过危险,且利用率不行,但是作为大型雕塑却是一个不错的参考。

这组构思中的凤鸟材质上偏向布料,我暂时想不到布料如何定型成凤鸟状在屋顶上展示,不过这确实是个惊人的创想。

汉代家具

原书中的各种汉代家具示意图,在下文中会有多处局部引用,读者请回到此图比对。

在更早的年代,我们的古人席地而坐,自汉代起出现了榻,尽管许多画像石上的记录依旧为盘坐,但显然塌有垂足而坐的条件,开启了高型家具的先声。

带曲尺屏的塌

画像砖上记录的塌

截取自知网某期刊《汉故博士常山太傅王君坐榻年代探讨》,作者通过对这件汉塌上的铭文与汉朝各个时期的铭文对比推测其年代。原书说这件塌为石塌,而非我们通常想的木塌,但是网上找不到这件文物的彩色照片,故关于汉代塌的装饰暂时不得而知。

食具是人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器皿,汉代的食具在继承前代食具的基础上向前不断发展,其品类和造型丰富多彩超过以往任何时代,成为汉代物质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上图中的云纹漆案于1972年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是轪(dài )侯夫人座前盛放食物的家具。我前两年刚工作的时候所在的印刷加工厂有大型的烘道,喷漆车间专门做类似下图这样的高亮漆盘,欧美国家有相当大量的这类商品的需求,然而7年多了,如今我在网上无论搜漆盘、漆案,都找不到什么相关商品,仅有的一些是什么日本进口的漆盘。我们在夏商战国篇就提到过,日本自唐代学习了我们漆器技术后将其发展成了其工艺品的国宝,japanning成了漆器的代名词。这种食具的形式其实我们大多数人日常一直接触——食堂的餐盘,这是分食的必要工具,我们古人早期贵族采用分食之后似乎没有了这种习惯因此不再餐盘上大做文章。不过我想偶尔用漆盘来点生活的仪式感做一下“贵族”不至于算奢侈,况且不少家庭都会有过年过节额外使用的餐盘餐具甚至收藏的餐盘、茶具,因此漆盘的复兴是可以考虑的。

外国漆盘称为lacquered tray搜出的结果其质感大体上都是图上这种只不过印的画面不同罢了,相比而言我们搜漆盘,结果大多是些遗物,说明可能近年来我们的漆器工艺品一直没有进步或者说没有市场化

除了漆器餐盘外还有下图这种铜食案根据书中的示意图来看在汉代十分盛行,注意它的直径是48.2cm,并不是一个大桌子。书中另外提及北京丰台大葆台汉墓彩绘大案,江苏连云港汉墓彩绘八龙吐水书案,这些规格上就比起小食案要大出许多。可惜的是关于他们的彩色照片,网上十分难寻觅,丰台那个可能在北京市大葆台西汉墓博物馆可以看到。总的而言从装饰角度来说并未有出彩的地方。

此图来源于绵阳博物馆,为东汉铜食案,原书中标注的沙河汉墓的铜食案形状与之几乎一模一样。

然而总是在沮丧的时候会有一线转机,我随示意图左上角的标注去找了南昌汉墓,虽然没有找到这个食案,但却发现了海昏侯南昌博物馆。仅仅是入口处这座马车雕塑就令人振奋欢悦,这是让我折服的大型雕塑,能体现我国传统特色车骑纹又加之当代工艺美术的杰作,就我看来是绝对超过爱马仕的马车系列图案,两旁包金边的柱形雕塑仿佛经幢,略微有些格格不入,但也是挺有想法的。

海昏侯墓在2021年被入选为中国百年百大考古发现之一,自2011年来出土了10000多件遗物。入口处如此夸张、耀武扬威的鎏金雕塑,实质上呼应着博物馆的主题——金银器。这些金器是超乎于我以往的既有概念的,乍看之下会以为是西方的、拜占庭的工艺品(抛开上中下这些刻字的话)。金饼、马蹄金、麟趾金都是自汉武帝开始给有卓越功勋的臣子的赏赐。类比一下的话我们可以理解为去年轰动全国直播的七一勋章的低配版,想到这一层的话考虑到金饼、马蹄金、麟趾金显然可以形成一套装饰体系,那么像七一勋章这种荣誉性的饰品能否建立一套爱国主义特色的装饰体系呢?我想汉代都可以,当代显然是更加能超出一筹的,比如下图中为学生创作的中国2098科幻系列图之一表达了工业化大基建对未来的展望,有想法,找参考、对应,提出问题,具备一定的技术能力应该就有办法实现突破。

金饼

马蹄金

马蹄金

麟趾金

《中国2098》系列图之一

关于海昏侯博物馆,其线上展馆做的不理想,许多图挂了,展品图在分类页面中查看居然打开都是缩略图,显然相关部门是渎职了,不过也可能是我的妄加猜测,毕竟2019年才刚刚开馆,仍有大量遗物在整理中,当前的工作重心必然是整理、校对,这个工作有多困苦艰辛我难以形容,反正我觉得比起我无业敲键盘归档中国建筑装饰抑或是学习、构思做建筑装饰场景要困苦太多了。经过第二次详细浏览,我要为这个在线展馆正名一下,它可能是我国第一个线上采用了3d技术可以让在线游客多角度观赏文物的博物馆了!之前我就在想利用reality capture之类的3d捕捉工具请专业摄影团队为文物多角度拍照自动生成模型以及灯光贴图,没想到南昌的博物馆做了表率!

长沙马王堆被评为世界十大古墓之一,书中所记载的竹笥(下图)就出自于其中,这是盛放衣物的一种容器,与木箱的作用差不多。汉代也有橱、柜,柜古时称作匮,两字同音,“匚”这个字我们看其形象也能猜出带着“承载、包围”的含义,东汉许慎《说文解字》曰:“匚,受物之器,象形。在匚之属皆从匚,读若方。”可见这一时期,用柜储物已经十分寻常了,关于“橱”原书中也有很大一段加以古文说明的段落,但是都缺乏图示,我这里就不做展开了。

我想参考马王堆的朱地彩绘棺(下图),放衣服还是放死人都是一样盛放,我们的先人应该也是会“以小见大”的。可能是近来在学习3d建模贴图灯光相关的知识,朱地彩绘棺我第一眼在想如何展开UV做贴图,这是自上文墓室壁画后第二次出现边框包围场景绘画的艺术形式了,我把墓室的壁画再搬运一遍。关于这件文物的详细介绍,湖南省博物馆(点链接进入查看介绍)做的十分全面,我这里就不搬运了。再次审视它让我想起了罗马篇,庞贝古城的一间室内壁画,一个房间四个面与棺材4个面一样,都绘有题材、技法相似的画面,且都有边框纹样包络。巧合的是二者都是红黑色调为主,这是否说明汉朝与罗马在装饰艺术上有一定的交流?——不得而知,不过从这个角度来看,借鉴题材、纹样的骨式(排布)、色调、工艺、绘画形式都是可以的,只不过要以自己的“东西”为主体,这个是大部分观赏者一眼可见但是对创作者十分难以把控的。

庞贝古城古罗马壁画

原书在家具分类之后并列一个子章节为《家具的髹漆与纹饰》,将漆器作为主体介绍家具的装饰手法。我觉得这不合理,后文提到的彩绘、针刻、镶嵌等工艺其实并不一定要在上漆的基础上实施。为什么要对木制家具上漆呢?因为漆可以有效对抗腐蚀、潮湿、高温,我在上一章提到过漆是十分昂贵的材料,以漆为餐具在早先时候就认为是亡国的开端,更不要说给家具都上漆了。下图3为《furniture world styles from classical to contemporary》一书中的截图,我们看到对于17世纪国外家具,外国的专家将漆器(japanning)认为是一种装饰元素,与之并列的有旋转放样的木构支撑(turned wood)、细木镶嵌(marquetry)、硬石镶嵌(pietra dura)等等,我暂时不知道国外的木制家具有什么与上漆等价的表面处理,但显然它并没有作为主体。也可能是以汉朝时期来说没有上漆的家具、工艺品都损毁了,因此突出上漆的重要性?

总而言之从装饰的角度去还原、设计,运用到各种工艺,那么需要将这些工艺实实在在的弄清楚,比如对于“漆”,那么就是一种材质,比方说以木地板为例上不上漆的区别如下图,漆不会音响纹理或者UV。与之相对的比如上文提到的细木镶嵌,那就涉及到了,不同质感的木纹以及凹凸贴图,不然仅仅是在上面用个贴图表示出来那可能会觉得是贴了一张膜。对于传统文化的复兴,我觉得很有必要结合现代计算机的成像技术,将他们在数字层面上还原出来,这就好比我现在要做建筑艺术复兴,如果纯粹会建模和贴图而完全不了解过往的建筑装饰,那么我该如何着手呢?通过不断地拷贝,还原模型,积累经验吗?很难预测,可能我会摸索出现今所不存在的一套设计理论,但更可能的是永远只能停留在以图识图的层面。

本章完

A History Of Interior Design 室内软装设计历史变迁(罗马篇下——民用建筑及室内装饰) 中国建筑装饰与室内设计历史变迁探索——秦汉(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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